炮炮的大姨妈,从确诊到现在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。

一个星期之前,她还给炮炮妈妈打电话,
张罗她儿子的工作,抱怨她的准女婿不是公务员,絮叨着这样那样的家长里短,
一个星期之后,她昏睡在广州的重症监护病房,上着呼吸机,腿上20厘米长的手术创口分秒不歇地向外渗着血,
而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,已经没有一滴是她自己的了。

她的生命,现在完全依靠每天将近4万的血浆和药物维持,也仅仅只是维持,
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,而且还时时都可能发生意外。
炮炮大姨妈在清醒的时候,是个非常心疼钱的人,
如果她知道自己一天烧掉一辆QQ,不知道是否还会选择坚持。

炮炮妈妈们都飞去广州了,除了被特例允许进了一次病房外,其他时候都只能通过电话和闭路监视器听到她,看到她。
医生的话分外理智:鉴于目前病人的状态和如此高额的医疗费用,建议家属不妨考虑放弃
——有太多的血友病患者,就是因为费用跟不上而离世的
——难得的是她的血亲们没有一个愿意放弃,不管是向来被她瞧不起的准女婿,还是一直被她斥责为吝啬冷血的大姨爹。
大笔大笔的款划到医院的帐户,大笔大笔的款几天就没了踪影。
大量的血浆和八号凝血因子一边源源不断地从大动脉输进体内,一边也源源不断地从创口流了出去
——她就象是个中转站,自身已经留不住一点点鲜血了。

生命是如此昂贵。
生命是如此脆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