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卡势利地让人粹不及防,也彻底地粉碎了鸟原本就微弱的一丁点儿罪恶感。没有了罪恶感的鸟不再甘心只在暗夜盛开,她想要见到阳光。
而这时,影子的态度变得暧昧起来,全然失去了在某些特定时刻曾经表现出的明确果断。他把自己假想成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,用哼哼哈哈的黏液牵拌住鸟尖锐的探询,鸟兜兜转转,晕头转向。
“你喜欢我吗?”
“你说呢?”
“你喜欢我吗?”
“你这个小流氓。”
“你喜欢我吗?”
“南方女孩子总是比较讨人喜欢。”
鸟敲打键盘的力度忍不住越来越强劲。关于喜欢的问题无疾而终。
“想要我做女朋友吗?”
“我敢想吗?”
“为什么不想一想呢?”
“你了解我吗?”
“你给我机会了解了吗?”
“需要给机会才能了解吗?”
反问句式在这里被影子同学运用的虎虎生风,迂回的答案摧毁了鸟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求知欲望。
“他实在是太聪明了”,鸟扶着额头对我感叹。“我每天和他MSN5小时以上,但是完全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。”
是啊,真实,真实大部分时候总是站在梦境的对面。影子在高高堆起的文件夹之间,在卡卡没有头绪的蓬发之后,在一天一天的时间的缝隙里,捕捉着鸟鲜活曲折的气息。鸟是他的一个梦境。
影子对卡卡没有抱怨。在一起四年了,所有的抱怨都已经消化成了回家随手拿起的那张当天的晚报,好或不好,每天依然如期而至。鸟呢?恐怕是周末才有的彩色夹页,想看,可作为一个成年人,总不能任性地要求每天都是周末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