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遇

炮炮给我电话,说他到陆家浜路了。 彼时我还在14号线上,需要再坐一站才能在大世界换8号线。 他想了想,那虹口足球场碰头吧。 好的。 下到8号线站台,正好有一列车隆隆进站。我上车,穿过或站或坐的人缝信步往车头方向走。 临近第一节车厢,果然隔着众多人头看到一个人,靠着右侧车门刷手机,黑帽子,黑口罩,军绿色飞行服和迷彩裤,从打扮到气质都像一个ISIS,分外拔群。 ——摩羯座,每次坐地铁都会在同一节车厢的同一个位置。 慢悠悠地蹭过去,在他脸上找到惊喜。 就很开心。

又长大了一点点

晚上回家,毛线坐在马桶上叫:“妈妈!我出血了!“ 班上有小朋友上体育课的时候会请假,她并非一无所知,模模糊糊的有个概念,真轮到自己,她还是不可置信,和一点解锁新关卡的新奇和紧张。 出血,但是看不到伤口也没有哪里痛,白天和晚上、量多和量少时需要区分使用和及时更换不同的垫垫,外婆和妈妈叮嘱不要喝冰水吃冰激淋——总得来说,明明没有哪里不舒服,却受到了小病人级别的关注——这些体验对她来说新鲜极了。 她也不懂为什么大人要管这个叫“大姨妈“而不是“月经“:“‘月经‘哪里不好听了?

只道寻常

准点打卡。 洗杯子,泡茶,换花瓶里的水。 用老迈的微波炉加热从家里带来的热狗肠,吃掉它。 打开电脑,登录各种工作后台。 新的一周开始。 如此乏善可陈,但在眼下这种乱世里,乏善可陈就是最好的事情。

过来失踪了

差不多有2、3个礼拜没见到那只叫“过来“的玳瑁色小猫咪了。 就是那只不太叫,牙齿厉害,能吃掉一整个鸡翅,跑快了会撞到车桩上的耿直小猫咪。 想想它那副腔调,不会朝陌生人发嗲,毛色也不讨喜,被收养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很小。 毛线非常担心它,好几次在临睡前念,“想过来,想过来,想过来。“ 可是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去了哪里,是不是平安无事。 昨天毛线说,以后要养一只很像过来的小猫咪,就叫它——“来过“。 哪能刚,真是再菜的小孩子也有哲思啊。

雪花

“你看那通天的巨塔,每时每刻都有人往下跳。我小时候不懂,以为那是雪花。 ” 以前没有细想过,为什么会以为是雪花。 这几天再想起这句话,突然就明白了。 足够轻飘,足够密集,落地消融,无声无息。 或许能聚起一些,可是太阳一晒也就化了,照样留不下分毫痕迹。 真的就是雪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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